土狗小A

睡前原谅一切,梦里干翻世界

[隐囚]囊中之物

沉默柔弱科学家隐x情绪稳定小队长囚

末世pa,瞎搞设定,看个乐子






雨林深处,一辆身涂迷彩的卡车沿着泥泞的小道颠簸着前进,轮胎碾过地上的水洼,溅起的泥水惊得路边的树蛙一颠一颠地蹦跶到一旁的石头上,待这个没礼貌的大家伙飞驶而过,才收起自己多余的第五条腿。

卢卡·巴尔萨坐在驾驶座上单手托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挥动着打走身边聒噪的蚊虫,他半长的白发高高扎于脑后,披着一件老旧的叶绿色外套,手臂与胸口绑着层层叠叠的绷带,棕皮鞋轻轻踩在油门上,仪表盘上的指针指向30码。

昨夜下了一场雨,让本就不适合人类生存的雨林变得越发闷热,原本该是今天巡逻的同伴患上了肺热,不得不让体质更好的卢卡来代理执勤,但他也已经两天没好好睡觉了。

快到基地时,天空中又下起了小雨,天色渐渐暗下来,前方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从树林中出来走到路中央停下,卢卡只当是哪个不懂事的动物拦路,烦躁地按了按喇叭。

噪音惊醒了副驾驶的同伴,黛米揉着眼睛看向前方,伴随着她尖刻的惊叫声,这辆老旧的卡车紧急刹在那团东西前方。

“停车,卢卡!你没看见那是个人吗?”

差一点就撞上了!

黛米本想指责他两句,又想到确实不能指望蛇的视力能看清那是什么,还是闭上了嘴,卢卡没理她,从座椅一侧抽起一把便携式手枪开门迅速下了车。

基地的原则是尽可能的收容幸存者,如果这人没有感染,他们自然会带着他回去疗伤,如果他已经神志不清,为了不对其他幸存者造成威胁,卢卡有权利一枪崩了他。

丧失理智的人类远比动物要可怕,这是当下最所有幸存者的共识,也最稳妥的做法。

黛米打着手电筒掩护着他一步步靠近那个倒在地上已经不动了的个体,淅淅沥沥的小雨在昏黄的灯光中连成一条条丝线,浸透了布料,将地上那人瘦高的身形勾勒出来。

卢卡一脚踹开旁边的树枝,捡起一根撩开那人身上的黑色披风,随着那人的样貌在他们面前逐渐显现,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披风下的人看起来30岁左右,有一张温柔的相貌,高鼻梁长睫毛,铂金色的长发披散开,搭在他的宽肩窄腰上,此刻他紧闭着双眼,好像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因为失血过多,皮肤显得格外苍白。

“伤的不轻啊,”卢卡侧头,半蹲下来,用枪口拍了拍他还沾着血迹的脸,“还有意识吗?吱个声,我问你话呢。”

那人只是抿着干裂的嘴唇,勉强点了点头。

得到他的回应后,卢卡才按照常规流程伸手去掀他的衣服,查看他身上有没有感染的痕迹。

那人微微皱眉,抗拒地挣了挣,但卢卡手上动作依然不停,他的时间很宝贵,没空在意那些无意义的羞耻心。

卢卡三两下就把他全身看了个遍,确认只有腹部存在一处枪伤后,才起身示意黛米,可以将他拖回去了。

两人一人一边搀扶着他到车后座躺下,黛米给他喂了一瓶多夫林,温柔地安抚着他,告诉他到基地就能得到治疗,一切都会好起来,卢卡则在前座沉默着开车,时不时瞟一眼后视镜。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尽管每次看后视镜时,后座的伤员都闭着眼,但他总觉得,这个伤员在偷偷打量自己。



回到基地后,黛米叫来医疗区的人把伤员搬去做手术急救,卢卡则累的不行,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回自己房间睡觉了。

蛇本就是慵懒的动物,蝰更是懒虫中的懒虫,就算他是整个基地的副负责人兼外派小队长也不能让他这样加班,连着工作两天已经是他的极限,如果再不睡觉他真的就要长不高了。

在小队长休憩的时候,基地里的幸存者也没闲着,清洁区的同伴忙着清洗伤员的衣物,物资区的同伴则收缴了他物品进行分类,并从中得出了他的身份信息,并将其报告给人力区。

于是卢卡睡了一下午,一睁眼就看到人力区的负责人,被誉为刺歌雀的何塞那张欲言又止的大脸。

他一个激灵从床上翻下来,揉着眼睛问:“怎么样,那个人救活了么?”

“救是救活了……但是他的身份有点尴尬,不太好安排工作。”何塞靠着床边,叹了口气。

在这个人手严重缺乏的基地里,任何一个新的幸存者都多多少少能发挥点作用,就连律师都能时不时用口才给大伙打打鸡血,怎么会有人不好安排工作呢?

卢卡问:“他干什么的?”

“他是个物理学家,”何塞将他的护照递给卢卡,补充道,“一个精通理论物理但不具备任何生活技能的物理学家。”

卢卡接过伤员的护照翻看,证件照旁边赫然印刷着他的名字——阿尔瓦·洛伦兹。

“还是个挺有名的物理学家……”卢卡合上护照,两手向后撑着床,望着天花板思考了一会,确实也想不出怎么发挥他的作用。

对于他们的基地来说,科学家就像一张六星SSR对策卡,仅看珍稀程度和技能确实是又珍贵又强,但是培养成本昂贵,大多数时候也派不上用场,锦上添花可以,人手稀缺的前期抽中纯纯坐牢。

“把他送去物资区帮忙补衣服吧,花蛛他们前几天不是还说缺人吗?”卢卡打了个哈欠,“缝衣服又不难,从头开始学呗。”

“嗯……”何塞点点头,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对了,他现在在哪?我去看看。”

“我们给他准备了一个房间,他在躺着休息呢。”

卢卡跟着他一路走到了阿尔瓦·洛伦兹所在的房间,进去时阿尔瓦还在昏迷。

为了处理伤口,阿尔瓦的上半身被脱了个干净,打上了绷带,只露出半个胸膛,他的头发在枕头上披散开,衬得相貌越发柔和,美中不足的是胸口到脖颈处有一道奇怪的疤痕,像树杈一样。

好在虽然怪异,但也不算破相。

卢卡坐在床边对着阿尔瓦已被洗净的脸出神地看了一会,对方忽然皱了皱眉,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阿尔瓦睁开双眼时,眼底的黯然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伸手拉上了被子,金色的眼睛审视般扫过房间里的所有人。

卢卡倒是很坦然,坐直了身子,随口道:“你醒啦,黛米说你还得恢复个十几天,先老老实实躺着吧。”

“你们是什么人?”声音很低沉,甚至有些沙哑。

“这里是丛林基地呀,我们是这里的负责人,你不是来投奔我们的吗?”卢卡扭头示意身旁的人给他倒杯水,“如果不是的话就收拾东西赶紧离开,我们这里资源也缺的很。”

他说的是实话,就算是同伴递过来的这一杯纯净水在基地内都是严格分配,不可多得的。

阿尔瓦接过纯净水,喝了一口,垂着眼睫点头。

又是个自闭的,卢卡下意识反感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想了想反正照顾伤员也不是他的活,他不想浪费时间,起身就离开了房间。

走出门后,他迎面撞上基地的总负责人帕缇夏。

这人虽然平时看着很憨,但总能在基地混乱的时候站出来指挥,让所有人心里有了活下去的奔头,因此被称为向导也不为过。

“Hey bro,今天过得怎么样?”帕缇夏今天穿的很清爽,和他过了一道十分嘻哈的问候礼后,瞥一眼他身后的房间,“我听说你救回来一个知识分子,咱们这个文盲基地里难得来个有文化的,可得好好供着。”

“我难道没文化吗?”卢卡不满地反问道。

“所以你们两个好homie更应该好好交流嘛,他的心理健康问题就交给你了,”帕缇夏笑着用手肘撞他肩膀,“好好干。”

“哪有那么矫情,我已经给他安排了工作,等伤养好了就去上班,”卢卡打了个哈欠,想着要不要回去再睡一觉,“你那边怎么样,还是没有头绪吗?”

“是,”帕缇夏沉下脸,“那个异状过于古怪,为了不引起恐慌,我只能动用很少的人调查。”

卢卡叹了口气:“希望不是什么坏预兆。”



此后的一个月,卢卡还是像往常一样每天和小队成员一起外出寻找资源。

不同的是往日他回到基地都是倒头就睡,这段时间还得顾及帕缇夏的叮嘱,睡之前去看一眼阿尔瓦的心理状态。

阿尔瓦也还是那个样子,即使已经恢复了,看起来还是那么脆弱,好像风一吹就倒了。

而且他对卢卡的拜访很不自在,每次都紧紧地盯着这个在外面摸爬滚打、穿得一身保护色的小队长,卢卡也不干什么,就是进屋看一眼确认他还活着,就回去睡了。

这段时间卢卡的小分队依旧找到的物资不足以补给整个基地,他的心里始终压着一块石头,郁闷得很,他自己都想找心理医生了。

这天他不做不休,多带了点干粮出发,打算去更远的地方找资源。他们小分队一路向西,不包括中途抛锚维修的时间,光是开车就开了一天,终于发现了一家废弃的补给站。队员们鱼贯而入,找到了许多矿泉水、汽油和压缩饼干。

卢卡大喜过望,宣布把这些物资全部搬到车上去,结果乐极生悲,搬矿泉水的时候砸到了左手,伤的不见得很重,但是使不上劲了,导致他运东西的能力大大降低,等东西搬完,天都快亮了。

当最后一箱物资搬完后,卢卡宣布打道回府,临走到门口,脚底忽然踩到了什么东西,他蹲下一看,发现是一枚镶着黄色宝石的胸针。

这胸针的边缘有些磨损,宝石上也蒙了尘,卢卡看着它,忽然想到了基地里那个柔弱的知识分子。

阿尔瓦有一双酷似它的眼睛,如果能给他戴上一定好看。

好物配好人,带回去送给他当个顺水人情也挺好,这样想着,卢卡拿着它在衣服上擦了擦,顺手将它塞进了兜里,和同伴们一起撤了。

回到基地,他找黛米检查了一下手上的伤,黛米说是骨裂,煞有介事地给他打了个石膏,卢卡心想哪有那么严重,但确实痛得提不起力气,只能任由她来。

打完石膏后,他去清洗了一下那枚胸针,又因为单手操作,把水溅了一身。

卢卡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想着还是把东西给阿尔瓦送去,然后赶紧回去睡觉算了。

于是当阿尔瓦打开自己的房门时,看到的卢卡就是这样一副狼狈样子:眼底是重重的黑眼圈,衣服上沾着泥,发梢往下滴水,手上打着石膏,裤子膝盖处还破了个洞。

三天没见这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不说是小队长他还以为是逃荒的。

“你有什么事吗?”阿尔瓦皱着眉询问道。

卢卡慢慢从兜里掏出一个胸针。

锃光发亮的宝石与卢卡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看到它时,阿尔瓦怔了怔:“你怎么得来的?”

还能怎么得来的,路上捡的呗,卢卡想了想,这么说的话是不是有点太随便了,万一阿尔瓦不要怎么办,他不就白忙活了。

所以他说:“路上看到,废了点劲拿到的。”

没毛病,下蹲确实需要费点劲。

阿尔瓦的目光扫过他打了石膏的手,脸色沉下来,迟迟没有接过胸针。

卢卡打了个哈欠,拉起他的手,把胸针塞到他手心,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他急着回去睡觉,自然不知道那天他走后阿尔瓦站在原地,盯着那枚胸针盯了很久。



转眼到了复活节,娱乐区的负责人鸢尾,也就是约瑟夫提议给大家聚一起搞个晚会调节一下心理压力。

没错,即使在这个经营困难的基地,也是设有娱乐区的,毕竟末世之下,人们很容易产生心理问题,需要调节和倾泻,娱乐区可以人少可以缺资源,但是不能没有。

约瑟夫建议所有人都踊跃报名,有没有才能无所谓,解闷嘛,又不需要什么艺术造诣。

几个分区的负责人商议了一下,决定领导层还是派出卢卡上台去弹仓库里那个旧钢琴。

卢卡:“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

自γ病毒爆发以来,许多人类被感染成没有理智的怪物,但同样也有一部分人类能够与病毒共存,甚至因为变异而变得更加强大,卢卡就是其中之一。

随着病毒的席卷,这些能够与病毒共存的人类各自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势力,为了资源和自己庇护的幸存者,他们不是在战斗就是在去往战斗的路上。

所以对于卢卡来说,他真的已经很久碰过钢琴了,手感早就没了,而且现在他只有一只手能动,不用想,肯定弹的费拉不堪。

他找到帕缇夏请她收回成命,帕缇夏拍拍他的肩,劝道:“我们这也只有你精通高雅艺术了,你要是让我上,我大概只能给大伙表演个西海岸匪帮说唱。”

“那不也挺好吗?大伙爱看就行。”

卢卡困倦的眼睛盯着她,蛇瞳的眼白部位甚至出现了血丝。

“喔,既然你们都有才艺,那不如都上吧,”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的约瑟夫欣喜地在节目单上填了两道,拍拍他们俩的肩,“钢琴曲搭说唱,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啥?”

于是卢卡不得不垮着个脸配合着他们在台上用那个走音严重的钢琴演奏了一曲梦中的婚礼,配合帕缇夏的叛逆说唱,竟然意外的有节目效果。

但卢卡并不想留下这段黑历史,节目结束后他找全程录屏的约瑟夫要求剪掉这段节目,约瑟夫说录像带被帕缇夏拿走了,你总得给她留个念想吧,卢卡这才作罢。

约瑟夫走后,物资区的瓦尔莱塔叫住卢卡,神秘兮兮地递给他一个小蛋糕。

卢卡想说你怎么知道我饿了,正打算一口闷,瓦尔莱塔却拦住他,然后指了指角落:“能不能拜托你把蛋糕给那位先生尝尝呢?”

灯光所不能照耀到的角落,阿尔瓦一身黑衣独自坐在旧沙发上,整个人脱尘的气质与四周嘈杂的一切格格不入。

“为什么是我去?”卢卡不理解,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觉得自己和那个人很有共同话题,但实际上他们根本没说过几句话。

“因为你也是知识分子嘛,他平常很少和人交流,只有你能跟他说点话了。”瓦尔莱塔笑着说,“可以帮我这个忙吗?”

“……好吧。”

卢卡心里一百个不情愿,还是端着蛋糕,走到了阿尔瓦跟前,把蛋糕放在他桌上。

阿尔瓦抬眼看向他,胸口那枚胸针反射着流转的灯光。

“吃吧,物资区的人给你做的。”卢卡在他对面坐下,趴在桌上恋恋不舍地看着那块蛋糕。

本来就还是个年轻孩子,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甜点了,说不馋那是不可能的。

阿尔瓦看了一眼蛋糕,把它推到卢卡面前:“你吃吧。”

“真的?”卢卡马上满眼亮晶晶地坐起来,他如果还是蛇身的话估计尾巴都摇起来了。

回头看了一眼瓦尔莱塔已经走了,卢卡这才一口把蛋糕吞了下去。

他进食一般都是一口吞,然后慢慢消化,因为这样很省时间,也符合蛇的特性。

但同样也有一个缺点就是容易打嗝。

阿尔瓦坐到他身边给他拍了拍,眸光沉沉:“今天物资区的人给我换了个房间,所以你没找到我。”

什么找到你……卢卡盯着天花板思考了一会,想到今天自己好像确实忘了去他房间瞅他一眼,脸色微微发红。

希望帕缇夏没发现。

“哦,那你现在住哪呢?”他接过话茬问道。

阿尔瓦修长的手牵起卢卡,“跟我来。”

卢卡打着哈欠跟着他走到居住区,此时大多数人都在看表演,居住区里安静而空旷,整个走廊里只能听到阿尔瓦的脚步声。

他们绕过一个拐角,来到阿尔瓦的屋前,阿尔瓦开了灯让他进来,卢卡打量了一下这个十平米左右的房间,发现里面的配套设施已经和自己的房间不相上下了,暗暗感叹帕缇夏还真是重视这个科学家啊。

这样想着,他跟在阿尔瓦身后进了屋,走着走着,阿尔瓦突然停下脚步,卢卡的脑袋撞到他的后背上,他不解地揉着脑袋问:“怎么了?”

阿尔瓦回过头,笑意柔和:“你的好意我收到了。”

卢卡被他说懵了,他先是想,我有什么好意?转念又想,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于是他试探着问:“能否说的详细一点?”

阿尔瓦的眸光从他身上掠过,嘴角勾起一股若有似无的笑,他语调古怪地说:“你做了这么多拙劣的举动却耻于开口,到底是为什么呢?”

对啊,为什么呢?卢卡的眼前突然变得模糊。

为什么我总会莫名想起你,第一次看见你时心里就产生了波动,我一定是爱上你了吧。

卢卡情不自禁地闭上眼,踮着脚吻上他的唇,阿尔瓦垂睫,笑着伸手托住他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一开始只是舔咬着唇瓣,到后面逐渐开始深入,睁开眼的那一刻,灯光晃了晃眼,卢卡的脸突然变得无比苍白。

他确实觉得阿尔瓦挺好看,但也仅仅是对外貌的欣赏,从来没想过要亲密接触啊。

他到刚刚到底为什么会产生那样的想法?

卢卡想用脚把他踢开反抗,小腿处却被软绵绵的东西包裹着,他低头一看,发现很多手臂粗的深紫色的触手正沿着他的双腿一点一点往上爬。

而这些触手,正来源于阿尔瓦。

被太阳般明晃晃的澄黄色竖瞳紧紧地盯着,卢卡睁大双眼,顾不得那么多,开始激烈地反抗,发出威胁的“嘶嘶”声。然而这些反抗都被触手们轻而易举地镇压下来,到最后,他已经整个人被抵在墙边动弹不得。

其实卢卡隐约能感受到这人的实力可能在自己之上,但此刻面子作祟,他总觉得是因为自己一只手残了的缘故才打不过他,因而愤怒不已,脸蛋红了一片,心想等自己好了一定要把他揍一顿。

这样的想法没有持续多久,一个炽热的东西抵住了正恼火的卢卡的腰部,把他强行拉回了现实。



第二天,卢卡醒来时天还没亮,屋子里暗沉沉的,他单手撑着床坐起来,只觉得浑身劈开似的痛。

昨天大家都在看表演,没人知道他们在房间里做了什么,但不代表卢卡就想吃这个哑巴亏,他艰难地下床,想给阿尔瓦来一巴掌,抬头就看见他想报复的对象正伫立在窗边,45°角仰望窗外的树影,抿唇蹙眉,看起来好不凄婉。

“草,被睡的明明是我,你在那矫情个什么?”卢卡想恶狠狠地出言怼他,却因为没有力气,语调都变得软绵绵的。

窗边的人注意到了动静,侧头瞥了他一眼,身后细小的触手如树枝般分散开来。

这一幕让卢卡想到了昨日连续的摧残,惊得后半一凉,原本心中愤怒的小火苗马上熄灭。

昨天他一口咬住阿尔瓦的肩膀,用尽全力将神经毒素注射到对方血液里,但阿尔瓦只是拍灰般的用手轻轻一拂,那伤口就自动消失了,仿佛没事人似的继续动作。

那一幕对毒蛇来说太过于有冲击力,以至于卢卡当场哭了出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此刻只想赶紧穿上衣服离开这里,以后再也不要和这个人共处一室了。

阿尔瓦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狼狈地摔在地上又爬起来急匆匆地走出门,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天亮之后,卢卡找到帕缇夏,向她含蓄地暗示这个自己亲手带回来的科学家并不像看起来那么柔弱,他的实力在整个基地里可能找不到对手。

帕缇夏乐了:“那不是更好,以后可以让他和你一起出去找资源。”

“不好!”卢卡打断她的幻想,舔了舔上嘴唇,又艰难地说,“他很危险,我们最好马上把他赶出去。”

“……”帕缇夏眨了眨眼,耸肩道,“那你去物资区让他走吧,我相信你的判断。”

卢卡感激地拍拍她的手臂,转身朝着物资区赶去。

物资区建立在一个仓库里,是整个基地工作人口最多的区,卢卡刚一进去,就看见里面原本荒废的许多机器都重新运转了起来,乍一看宛如一个工厂。

几个在控制台休憩的员工见他来了,纷纷迎上来,卢卡的眼睛睁的圆圆的,问:“这些是……”

“噢,这是洛伦兹先生修好的,他可真是个厉害的发明家。对了,您是来找花蛛大人的吧?跟我来。”谈到阿尔瓦,那人脸上露出崇拜的笑容,他拉着僵硬的卢卡经过这些机器,向办公室走去。

一路上,他都在向卢卡夸赞洛伦兹先生良好的学识与修养,甚至遵称他为“阿尔瓦大人”。

他越是这样,卢卡就越是心慌。

阿尔瓦捣鼓出来的这些器械大大提升了工作效率,为在这里工作的幸存者们提供了很大的帮助,看得出来在这里他的声望很高。

到了办公室后,卢卡见到了瓦尔莱塔,她见卢卡来了,笑着迎上来,问他需要什么帮助。

卢卡尴尬地笑着问:“你们这,应该已经不缺人手了吧?”能不能踢出去一个?

瓦尔莱塔环顾四周,点点头:“是啊,多亏了我们的技术顾问洛伦兹先生。不过前段时间我才分了一部分人去了何塞那里,如果你们小分队缺人的话,恐怕暂时还抽不出人来。”

“不,我是说……”

“我可以去。”

卢卡解释的话被一个熟悉的声音猝然打断了,他怔怔地回头,发现阿尔瓦微笑着站在门口。

他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温温柔柔的,好像风一吹就会跌倒一样。

卢卡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瓦尔莱塔瞧见他这么说,有些不舍:“可是我们物资区很需要你。”

“没关系的,”阿尔瓦点点头,走到卢卡身边,“如果是机械的问题,我可以空闲时间回来修缮。”

卢卡扭头躲过他的眼神,往后退了一步,逃离他的影子:“我不是来要人的。我们小分队也不需要他。”

瓦尔莱塔歪头问:“那你来是需要什么呢?”

“我……”卢卡瞥一眼围在办公室外偷看的成员们,他们看向阿尔瓦的眼神分明充满了崇拜与不舍。

他揪紧了衣角,“让阿尔瓦滚出基地”这样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瓦尔莱塔难得这么高兴,他实在不想说出这种话让她伤心。

“我没事,只是来看看你们,”卢卡抿了抿嘴,抬头瞟了一眼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的阿尔瓦,勉强扯出一个笑,“看到现在的物资区我很高兴,希望洛伦兹先生在这里继续好好发展。”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

说完,他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此后卢卡再没有去看望过阿尔瓦,但有关他的好名声却从物资区蔓延到整个基地,就连自己小分队的队友都开始夸赞阿尔瓦性格好,又能干又好看,是个真正的绅士。

好像故意让他听见似的。

卢卡只能对这些言论充耳不闻,一头埋进工作里,只要阿尔瓦不再做出格的事情,他也没有必要站出来向所有人揭露他的另一面,让大家失望。



当医疗区的黛米找上门来的时候,卢卡在房间里和队员们安排探索小分队下次的行动。

他手上的石膏已经拆掉了,细长的手指在地图上来回比划着,过度的专注让他甚至没注意到她来了。

“好啦,工作时间结束,”黛米把药酒放到地图上,目光扫过桌子周围的人,“是谁叫我来上药的来着?”

卢卡瞥她一眼,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让队员们先去休息,待最后一个队员走出房间时才重重地关上了门。

“你最近没有吃辣吧?”黛米让他在小凳子上坐下,帮他脱掉外套,一层一层解下身上的绷带。

“没有。”卢卡摇摇头,沉默着感受着背后人的动作,待到上半身的绷带全部被解开时,黛米的手顿了顿。

“怎么了?”卢卡奇怪地回头,对上黛米惊诧的双眼。

“你从哪搞到的新药?”黛米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光滑白皙的后背,那上面曾经分明两道狰狞的疤痕,“这效果也太好了。”

“啊?”

卢卡眨了眨眼,起身走到镜子前,背对着它回头看,发现自己身上几年的老伤疤竟然都离奇消失了,“这……”

“你小子,有新药不告诉我们,不够意思啊。”黛米跟上来打量他的背后,在他的后腰处发现一枚奇怪的标记,“这是什么?”

只见一个紫色的纹身赫然出现在他的腰间,它的大体形状像一只眼睛,周围衍生出的触手状细痕交叉融合,形成诡异的猫一样的形状。

黛米上手抠了抠,却被电击般的疼痛刺得缩回了手,她抬眼看向卢卡,喃喃道:“卢卡,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卢卡毕竟是基地副负责人兼小队长,一个人撑起全基地30%的战力,他身体的异常情况还是引起了同伴的关注,陆陆续续有人来问他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还能不能行动,都被卢卡应付过去了。

卢卡当然能猜出这个奇怪纹身是出自谁之手,但却想不明白阿尔瓦这样做的理由。

如果那天晚上的事真的被大家都发现了,同伴们肯定是站在自己这边,到时候被赶出去的肯定是他,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咚咚咚。”

又有人敲门,卢卡穿上外套走过去开门,在猝然撞上那双澄黄色的眼睛时,他“啪”的一声又关上了门。

门外安静了一会,又断断续续地传来敲门声。

卢卡后背贴着门,心跳急剧加速,他侧头朝着门外喊道:“你来干什么?”

门外的人依然没有回答,只是不停地敲着门。

“咚咚咚。”

有节奏的响声不间断地充斥着卢卡的耳朵,他的力气好似被抽走了一样,手脚都开始发软,随着敲门的力气逐渐增大,他没来由地感到恐惧。

“你不要再敲了,我不会开门的!”

“嘭!”

受到来自门外的冲击,卢卡整个人都差点跌到地上,他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扇门,仿佛门外就是望不见底的深渊。

下一次木头碎裂响起的时候,那扇门的中间已然出现了一个裂痕,露出一个小小的斧头尖。

很快,斧头被抽出,再一次重击他脆弱的房门,透过门上的洞卢卡甚至可以看见阿尔瓦胸口的胸针,和与那枚胸针同样颜色的眼神。

卢卡如同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地上一样,两只手紧紧地握着枪,紧张地看着门被大力地凿开。

如果他破开我的门,我就开枪,卢卡这样想着,他相信自己的战斗经验,就子弹算不能取对方性命,让他丧失行动能力也是可以的,足够他自保了。

几乎是他起这个念头的同时,噪音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长久而令人窒息的安静。

“咔哒。”

许久之后,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响起,残缺不堪的门被推开。

黛米站在门口,不紧不慢地抽出门钥匙,她身后站着拿着斧头微笑的阿尔瓦。

目睹她做完这一切后,阿尔瓦朝她致谢,她笑着说了句“没事”就转身离开了。

简直像故意戏弄卢卡一样,阿尔瓦就这样一层一层地击溃他的心理防线,然后优雅地走到他面前,轻轻松松地将卢卡手中原本紧握的枪放到一边。

腰间的印记处开始变得剧痛,双手再度失去力量,卢卡绝望地闭上眼。

是精神控制。

阿尔瓦的实力比他一开始设想的还要强大,他能够通过摧毁他人理智的方式诱导他们做出他想要的行为。

一个人再完美也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可,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把他当神明一样崇拜。卢卡本来只是觉得奇怪,在看到刚刚黛米的行为时,他终于明白了这一切的原因。

阿尔瓦的精神力已经强大到可以同时控制这里的大多数人。

即使不想承认,卢卡也不得不认清现实。

不知从何时起,我们整个基地,都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tbc.

那个……最后的斧头砍门灵感是源自一本古早网文《非暴力不合作》来着,闪灵那个男主拿斧头是要杀人,咱们这个不家暴的,只是喜欢这种颠颠的感觉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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